专载全程策划:内蒙古新闻网记者 李东海
郝和平这人很平易近人,不论陈晓兰说什么或怎么说,都不愠不恼。不过,她是不说白不说,说了也白说,这位执掌医疗器械行政审批大权的官员这耳听那耳冒。他可不像那些手下的小官吏去挡你的球,而是敞开球门让你猛劲儿踢。当你踢完之后,汗流浃背地坐在地,再看一眼球门,立马就傻掉了,里边空空如也,踢进去的球早已没了踪影。你还会爬起来继续踢吗?陈晓兰却踢了下去,她是一位百折不挠、执著不已的中锋,一次次去攻郝和平的球门。
“司长的办公室,你怎么可以随便乱闯?” SFDA有人不满了,指责她道。
“我反映的是人命关天的问题,应该他管他没有管好,我怎么就不能进去跟他说?再说,我已经象征性地敲两下门了。”她理直气壮地说。
在SFDA,陈晓兰不仅只找郝和平,还先后跟四位副局长反映了八次问题。一次,一位副局长听完她反映的情况后,让身边的郝和平和另一位司长把手机号码告诉她,以便联系。这有何用?当面反映都解决不了,跑到在电话里谈就能解决吗?尽管如此,她还是很感激那位副局长。
卫生部下文了,在全国范围内取缔光量子。可是,厂家还在成批生产,一箱箱光量子销售到全国各地,在一些医院它还是主打治疗。陈晓兰专程去北京,要求SFDA撤销“光量子”的注册证号。郝和平不作为,他手下的官员说:“既然卫生部已经取缔了,那么就让它自生自灭吧。”
“你们不撤销它的注册证号,它就是合法的医疗器械,生产厂家就要继续生产,医院要继续使用!”陈晓兰说。
可是,她人微言轻,球踢进去了,算不算数,官员们说了算。他们想管就管,不想管她又奈何?
在一次SFDA局长接待日,一位副局长端坐在会议圆桌之上,身边围坐着郝和平和其他司的司长,陈晓兰坐在圆桌之下。当副局长听完她所反映的“光量子”等医疗器械的情况后,当即给郝和平布置了五项任务。
“以医疗器械司为主,以市场司为辅,根据陈医生提供的证据,召开专家论证会。专家由SFDA和陈医生分头请,双方数量相等。”副局长说。
“我不是专家,只不过是名临床医生。” 陈晓兰说。
“不,你就是这方面的专家。”副局长肯定地说。
陈晓兰长长喘口气,这次没有白来,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。没想到,郝和平一出门就把五项变成了两项,到了下边的处室两项变成了一项半,副局长的指示还没出SFDA就流失了70%。
专家论证会终于召开了。郝和平没有让陈晓兰去请跟她观点一致的专家,而是在开会的前三天才通知她参加会。她打的是一个人的战争,要孤军对付那些专家和官员。为备战,她连续3天带着黄瓜和馒头,跑北京紫竹院的图书馆去苦读,去收集资料。
论证会开始时,在专家们面前,陈晓兰不敢讲话。听北京的一位专家讲某种医疗器械如何好,她憋不住了,对那位专家说:“您先等一下,不要说它好或是不好,如果您是中医请告诉我,用这种器械治疗半小时后,在望、闻、问、切上有什么变化,比方一小时后脉搏有什么变化,病人的舌苔是什么样的;如果您是西医,请您告诉我,治疗后血液的黏稠度是多少,列出伯努力议程式,把整个过程告诉我……”她说完,那位专家马上坐下了,没再发言。他并不有因此而记恨陈晓兰,在一次她没有出席的论证会上,上海的某位专家攻击陈晓兰,说她是工人。这位专家拍案而起:“如果有像陈晓兰这样的工人,那么我们这些专家就不必坐在这里论证了!”……(未完待续)